神韻藝術團的舞蹈《誓約》提醒了人們藝術和神的淵緣

—— 淺議《神韻藝術》美學


文/夏禱

在中國的神傳文化中,周易「一往一復」,老子「周行而不殆」的宇宙觀深入傳統舞的美學。在技術上,古文化孕藏了中國舞舉世無雙的身韻、身法。舞者移轉在迴圈如縷的律動上:雙手的舞動,身體的迴旋,舞者移動的路線都採環形,舞出圓容多韻的迴旋反覆,每一個停頓預示了新的開端。舞的首尾相扣,如龍銜尾而無窮盡。 作為中國舞經典符號的長綢水袖把迴圈不止的「圓」的審美觀發揮地淋漓盡致:舞起如飛的雙臂,舞者在空間画出了無數旋轉吐納,如雲如煙的圓。與山水画相呼 應,中國舞的氣韻生動令觀者生出「此舞只應天上有」的遐思。

在傳統精神盡失的今天,當中國人再度舞起傳統舞,我們看見的是缺乏靈魂的華麗意 象。是錦繡其外,空洞其中的不幸悖論。舞台上,缺乏意志和內涵的人偶以物化的身體模擬傳統舞的形骸;暴力式的民族主義驅使舞者掄起傳統分崩離析的骨架,而 其身體透露的黨文化習氣在本質上瓦解了傳統內在的精神。

與此相對,《神韻》之舞給予人肉身複活的激勵。斜披蒙古袍子的男舞者豪邁著華麗的身 形,又似威脅又似誘惑地搖晃著雙肩,如同在戰場上半蹲前進,舞出了蒙古族的草原牧歌。他們驟然曲膝跪下,腰倒折了仰面把背脊貼上了大地-人的身體矯健、嫵媚的無限可能,它和大地的親密關係,讓人大驚失色。藏袍裹身,水袖如練的女舞者低垂頸子,腰微俯,慎重著每一踏在大地上的步伐,甩出了雪白的,抗拒地心吸力的水袖,舞出了藏族的天山雪蓮。在那一瞬間,我們窺視到了牧馬的蒙古人和高寒地帶宗教感強烈的藏人對待自身生命獨特而莊嚴的方式。

傣族女子跪地的姿態,她們腰肢的婀娜柔順,展現了全然不同的生命形態。屬於陰性的,在地,穩固,堅忍承受的姿態。與此相對,滿族女子挺直的身形在空間中緩慢地前移,呈現的是貴族式、離地、拔高的身姿。

風格迥異的民族舞蹈一一呈現眼前,抵達了傳統原有的高度-舞者憶起了遠古的記憶,他們的身子獲得了現代生活中缺乏的質感和深度。她們獲得了自由。《神韻藝 術》還原了朴質的民族舞內蕴的古典精神,而其《誓約》、《創世》、《造像》、《歸位》等沉浸在宗教情操中的創作舞劇提醒了人們迷失在時間中的,藝術和神的淵緣。《神韻藝術》所開始的,是人類藝術的全面回歸。在這文明的尾端,再一次,人類文明史上具有開先導,神聖天启地位的舞蹈帶領人們回到遠古與天地、萬物的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