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是中国古代四大文化艺术,源远流长,蕴含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天人合一的宇宙观,是自古以来谦谦君子修身所必须掌握的技能。我国传统文化讲究人、意、物、境相融统一,形神兼备,“琴、棋、书、画”四艺因其清、和、淡、雅的风格,寄寓了文人凌风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既为修身养德,亦为经世济用,造诣深者都有着相当高的道德境界。



琴,是指“古琴”,又称 “七弦琴”,别称“绿绮”、“丝桐”等。世传远古圣人伏羲、神农、尧、舜,按天地、阴阳、五行之说削桐为琴,束丝为弦,周文王、周武王又各加一弦,即七弦琴,以通神明之德,修身理性,返其天真。古琴形制依凤之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琴面“上圆而敛,法天”,为阳;背板 “下方而平,法地”,为阴,如东汉《新论琴道》所说“远古圣人上观法于天,下观法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而创制”。古琴有泛音、按音和散音三种音色,分别象征天、地、人,三者相合而万事俱谐。古琴的音箱壁较厚,琴弦较长,所以其声具有独特的韵味和历史的沧桑感。

古琴以其“贯众乐之长,统大雅之尊”被视为高雅的代表和君子的象征,《礼记》上说:“士无故不撤琴瑟”。古琴丰富的文化涵载是儒、释、道三大家传统文化在琴中的结晶,讲求“琴德”与 “琴道”,道法自然,重弦外之音,讲求中正平和、以善感化,“以己之心会物之神,以达于天地之道”。琴乐圣洁飘逸,可以载道,可以象德,可以明志,可以静心,可以启智。因此古之圣贤制礼作乐教化天下之民,使民心善良,向往道义。流传至今的著名古琴曲有《南风》、《萧韶》、《猗兰操》、《高山流水》、《阳春白雪》等。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心无物欲乾坤静,坐有琴书便是仙”,古琴韵意横生,古人留下了很多雅致的诗词文画,如《诗经》中写道:“我有嘉宾,鼓瑟鼓琴”;唐代李白在《听蜀僧濬弹琴》中写道:“蜀僧抱绿绮,西下峨嵋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刘禹锡在《陋室铭》中写道“可以弹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张祜在《听岳州徐员外弹琴》中写道:“玉律潜符一古琴,哲人心见圣人心”。古琴以祥和的乐境、至美的乐音启迪人的心灵,在清静中达到人神相和,感悟德的内涵和大音希声的道的境界。



棋,是指“围棋”,相传起源于尧舜之时,晋代张华在《博物志》中写道:“尧造围棋以教子丹朱”。古人下围棋是为了修身养性、生慧增智,而且围棋还与天象易理、兵法策略、治国安邦等相关联。围棋盘象征着宇宙,中间的一点天元代表宇宙的中心,而满盘其他的三百六十个棋点代表着其他三百六十个天体,而三百六十这个目数在旧历当中恰恰代表了三百六十天。而四个边就是作为一年的四季春夏秋冬,黑白子的不同,作为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如此一来,宇宙天地的一切便具象化在这个小小的棋盘当中。围棋玄妙无穷,一张方圆不及二尺的棋盘上一十九纹棋路纵横交错,泾渭分明。三百六十一枚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变幻无常,包罗万象。

围棋体现出了我国传统文化中蕴藏着的智慧与灵性,规则简单而变化无穷,从棋盘中有限的空间进入到无限的空间。历史上有许多先知先觉,如三国时的诸葛亮在《围棋歌》中写道:“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人生百态尽现于棋局之中,诸葛亮察世间万物于胸,觉天地变化于前,认为世间事似乎在举子落子之间都会产生影响,体现出超然脱世的智者风范。唐太宗也雅好围棋,深明棋艺棋理,并作有不少围棋诗赋,如他在《咏棋》中写道:“手谈标昔美,坐隐逸前良。参差分两势,玄素引双行”,而他在与虬髯客的对弈中,沉稳地“一子定乾坤”的故事更被后人传为美谈。

古诗中有很多关于围棋的描写。如刘禹锡的“雁行布阵众未晓,虎穴得子人皆惊”,惊叹了围棋之妙着;宋代张拟的“豪鹰欲击形还匿,怒蚁初复陈已成”,描写了围棋的沧海桑田;元代黄庚的“何处仙人爱手谈,时闻剥啄竹林间,一枰玉子敲云碎,几度午窗惊梦残”(手谈、玉子均为围棋的别称),描写出在静里思索,在棋处安生的幽远意境。人生如棋,棋亦如人生,人可以不下棋,但不能不走人生的棋。因为人一出生就在棋中,棋一盘结束可以再来一盘,而人一生的棋局只有一盘,落子不悔,人生岂可走回头路?围棋的道理给人以启示:看清全盘,目光高远,找到自己的因缘,找到通向美好未来的光明大道,认真走好每一步,才会有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