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
《礼记·月令》载:“季秋之月,菊有黄花”,菊花作为傲霜之花,开在万木凋零的深秋,在萧条季节里为人们呈现一抹它独特的色彩和姿态,以其飘逸的清雅和凌寒的内质,象征君子的高洁劲节,飘然出尘。如屈原在《离骚》中写道:“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诗人以饮露餐花象征自己品行的纯洁。
晋代陶渊明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归隐南山,唯愿与菊相伴,来操守自己的君子之节,他在《和郭主簿》中写道:“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陶渊明赋予了菊花超凡脱俗的隐者风范,此后菊花又有“花之隐者”或“陶菊”之雅称,象征不慕荣利、志存隐逸的品格,远离红尘俗世的喧嚣,让心灵重拾淡泊与宁静。历代文人吟咏菊花的诗歌数不胜数,正是“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唐代元稹写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菊花》),以屋庐周围菊丛环绕、酷似陶家而自豪;白居易写道:“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咏菊》),赞美菊花的傲骨;宋代刘蒙泉写道:“秋来谁为韶华主,总领群芳是菊花”(《菊谱》),描写秋天的菊花为大自然带来了无限生机。
飞鸟
“鸟”是古典诗歌意象群中比较引人注目的一个,归鸟形象成为诗人超越人生、返本归真、追求理想的象征。陶渊明写道:“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诗人突破世俗的樊笼,渴望回归天地自然,犹如鸟本来属于自然的天空。他还写道:“朝霞开宿雾,众鸟相与飞”、“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诗中之鸟,生机盎然、真纯,表达出诗人的心志——寻找其精神的故乡与归宿。三国时的嵇康写道:“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赠秀才入军》),诗人的视线追随着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鸿雁,随归鸿远去的,不仅仅是目光,也是他那与天地精神往来的思绪,神游寥阔长空,达到一种超然玄远的境界——道的境界。我们可以体会诗人内心的平静怡然和对“道”的崇尚。
唐代王维在《鸟鸣涧》中写道:“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深涧中”,诗人在这里描绘出春天山涧夜晚的静谧,一个“惊”字唤醒了一个息息相通的世界,创造了“鸟鸣山更幽”的境界。心乱是因为身在尘世,心静是因为身在道中,王维虔心修道,其纯净的心境与宁静的自然及鸟鸣的生机盎然融为一体。
在古典诗词意象中,诗人以自然的美表现道德的善,以清新之景、清新之物写清新之境,从不同的角度来比志士、君子之德,深蕴在这意境中的崇高理想更唤起了人们道德境界的提升,使人们受到善的启迪和熏陶,直觉天地之气贯注心胸,把德操作为自己处世立身的准则,追求高清高洁高远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