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智真

齐景公继位后,晏婴见他宠信梁丘据,对梁丘据的谄媚之言全然接受,不觉心忧。一次,梁丘据又胡言奉承景公,景公对众臣说梁丘据和他最为和谐,晏婴就此上前道:“臣不是这样看。梁丘据分明是无端夸奖主公,全无根据和原由,这只是谄媚之言罢了!你们之间只是‘同’,而不是‘和’,这岂是和的真意呢?”

景公脸上无光,只道:“这有什么分别吗?”

晏婴直言道:“当然不同了!和谐就像做羹汤一般,用水、火、醋、肉酱、盐、梅等各种调料,经搅拌糅合使味道适中,先用火烧煮,淡则加料,浓则加水,如此方能食之味佳。君臣之道也该如此,君主正确的,臣子应极力维护。君主不对的地方,臣子也应指出来,以正过失。这样,国家才能安定,政事才没有失误。”

景公听之茫然,晏婴随即又说:“梁丘据之人,为取主公欢心,不问好坏,顺从主公行事出言,始终和主公保持一致,这是‘相同’怎么是‘和谐’呢?这样对主公、对国家有什么益处呢?无端吹捧却会助长主公骄傲之心。听他之言,如同在水里加水,谈不上什么味道。又好比琴瑟,只弹一个声音,没有人会去听他啊!”

景公听罢方悟,久思过后,不禁称好。他对众臣说:“早闻晏婴勇气过人,忠义可嘉,今日我终于亲眼见到了。他不怕惹我生怒,敢言人之不敢言,这才是真正的忠臣啊!”

当权者只爱听信吹捧、阿谀之辞,也不过是个亡国之君罢了;若不仅听不得“不同”之言,而且动辄发动全民运动,逼迫人人表态说谎,为推行政治运动故意造假、欺骗,则破坏的是民族道德,带来的是全民族的灾难。